【授權翻譯】My Little Bride 我的小新娘 | 第五章
My Little Bride
我的小新娘
第五章
作者：curiouscat99 (aifos99)
譯者：yymyyzt
譯者：yymyyz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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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母親。”
多寶丸踏進雙親的房間，便見母親正為遠行收拾行裝。鑑於大名醍醐景光受邀赴往首都參與國議，按照規法，封地將由兩位嫡子代為照管。
縫夫人坐於床榻邊，目光往小兒子看去。
“多寶丸，你的臉色不太好。我的好孩兒在為何事發愁呢？” 她的嗓音和婉溫潤，少年聞言，緊張的神情放鬆下來。
“您與父親同行當真好嗎？國境之外並不泰平……” 多寶丸抱怨道，使縫夫人停止折疊衣物。
“縱然如此，我的孩兒為了造福江山百姓，俱是在外奔波拼命啊。” 縫夫人眉眼彎彎，怡然回嘴。多寶丸坐到床沿上，他身側放着她的包袱。
多寶丸很是煩憂︰“可兄長和我能顧好自己。我並非不信任我國武士，只是……” 母親兩掌撫上他的手，堵住了他的話。
縫夫人回道︰“多寶丸，我乃大名之妻，長伴君側，分内之事也。” 她明白小兒子是為她操心，朝倉國手段陰險毒辣，與其拼爭，致使他們在外如履薄冰，處處受掣肘，恐怕一路難以暢行。
“但……”
“吾兒——”
“您不能攜我同遊嗎？” 多寶丸執意不從，卻逗得縫夫人咯咯輕笑，只因她覺着小兒子如此杞人憂天實在可愛。她提起手，捏了捏多寶丸的臉頰，揉出一個繃臉撇嘴的表情。
“倘或你隨我們去，還有誰能助你家兄長治國安邦呢？我們不會有事的，我給你保證。” 縫夫人摩挲着他的墨髮，斷言篤定。“現在，你也得向我保證，你會照看好他。你兄長雖然剛強於外，看似無堅不摧，可終究需人指導提點。他向來勞於政務，不顧己身。”
縫夫人了解一雙兒子的方方面面，若簡而評之，就是“各有所長，互補其短”。自兒時起，多寶丸性情相較柔和，而百鬼丸則承其父霸王之氣，擅權且剛硬，是以苛於律己，事事精益求精，竭心盡善，縱令多寶丸武藝不如兄，卻更善於交際，人緣極好。兩者雖各有千秋，皆為治國之才。
“孩兒會的。” 多寶丸頷首後，顯得垂頭喪氣︰“祝願母親一路平安。”
縫夫人笑靨如花，慈愛地抱了抱她的孩子。
*
多羅羅從遠處察看着百鬼丸在府中進進出出，如此已是好幾天了。他不是手棒一疊文牘，就是向一列武士下達諭令，一切交流惜字如金。百鬼丸時常回她淡淡一瞥，偶爾他或察覺不了她，便徑直而去，沉聲悄道“別趁我不在偷偷溜走”，此話每每惹得多羅羅直翻白眼，咕唧幾句牢騷，雖則她存心讓他聽見怨言，可他一貫置若罔聞，不以為然。百鬼丸替她安排了修行課業，對此，多羅羅既是“感激”，又是不滿——拜其所賜，她雖不再悶得發慌，卻飽受枯燥之苦，成天只有讀書學習。於她而言，這般日子過得頗為艱難，教書先生是一位嚴厲的中年男子，不知笑容為何物，假使答卷上書寫有誤，此人大有“一怒之下，斬其五指”之勢，所以多羅羅只好盡力顯得乖巧。（她暗忖，如若被他逮到挖鼻孔、在桌上晾腳、朝他的臉打噴嚏、或野鳥停在紙上時不慎冒出粗言穢語，怕是會被剜去眼珠子。）
現下多羅羅心有二愁︰一愁為學習歷史、禮儀、寫作及認字（她曾嘗試讀百鬼丸的書，讓他發現她只是略識之無）；而另一愁，便是百鬼丸了。
——“他可曾休息過？有好好睡覺，按時吃飯嗎？”
多羅羅身穿一襲月白絲綢睡裙，在床上滾了一圈。現已是子夜十一時，她愣愣地盯着天花板，隱約覺得心神不寧，未能入眠。
忽地，窗外響起一波震耳欲聾的馬蹄聲，伴隨着鬧哄哄的人聲，打破了萬籟俱寂的黑夜。多羅羅立即跳下床，往外一眺，只見百鬼丸一行人歸來了。
“白馬兒也在呢。” 而她所說的那匹馬，自然是渾身號了。百鬼丸躍下坐骑，讓近侍把愛駒牽至馬房。
百鬼丸正與一位少年郎講話，那人容貌似曾相識，多羅羅的小臉皺成一團，倏爾靈光一閃，想起了些事。“勢必是他弟了。” 多羅羅打量着多寶丸，暗自推斷。縫夫人曾告訴她百鬼丸僅有一弟，即令未嘗正式見過，她從家僕和守衛口中聽聞過他的事跡，況且，他這眉型與大名生得毫無二致，多半印證了他正是國君之子。
多羅羅立於高處，自是聽不清醍醐兄弟所談何事，誠然，她亦無意打探，只是，似乎小醍醐正在訓斥大醍醐，叫她好生疑惑。許是她看錯了，但接下來，又聽見多寶丸怒吼一聲，然後拍了拍其兄肩膀，而百鬼丸則眉頭緊鎖，返身進屋。最終，多寶丸搖搖頭，與眾人一同離開，這下子，多羅羅更加納罕了。
“他們在吵架嗎？” 多羅羅暗搓搓地想，決定下樓見一見百鬼丸。
她拉開襖門，踮起腳尖，從香閨走向廳堂。
多羅羅躲到牆後，悄悄探頭，便見百鬼丸靜靜地跪坐在座布團上。端量了半天，他啟口叫道她的名字——
“多羅羅。” 他合着眼睛說。“你何故還未歇下？”
多羅羅已習慣被他抓個正着，如今也不會大驚小怪，遂横身一跨，雙手負背而出。
“呃嘿嘿，我去小解了，所以……” 她撒謊道，瞅了一眼他的臉，卻發現他的氣色比往常更蒼白。“百鬼丸？”
“怎麼了？”
“你還好嗎？”
百鬼丸起身退席，避而不答︰“何出此問？”
“沒事，我就問問。” 見他無意多談，她便撅起嘴巴，轉身道︰“好了，我這就回房。”
驀地，身後響起砰的一聲，止住了她的腳步，多羅羅猛然回首，竟見百鬼丸倒卧地上。
“百鬼丸！” 多羅羅跑到他身側，直覺使然，她把手放在他的前額上。
多羅羅驚惶道︰“你在發燒！” 百鬼丸的氣息微弱且急遽，她拎起他的手扛到肩頭上。
“唔，好重！” 她心裏暗忖，竭盡全力地支撐起他的身體，欲將人拖回其寢室。百鬼丸元氣虛弱，昏昏沉沉，一路上，多羅羅不免跌跌撞撞了好幾次，足足耗費半刻鐘時間才爬上二樓。
“多……羅羅。” 他氣若游絲。
“別擔心，咱們到了。” 她拽開襖門，踏入他的臥房。屋內一片昏黑，她又不熟此處，幸得月光灑進小窗，燁燁照明，方可覓見床榻。
走至床邊，多羅羅重重一嘆，她小心翼翼地挪開百鬼丸的胳膊，卻未料被他勾住，雙雙摔跌在軟榻上。
“——嗚啊！”
百鬼丸壓着多羅羅，俊臉埋在她頸間，使她感受到他的體溫。
“百鬼丸……” 多羅羅叫喚道，可他紋絲不動，全然不省人事，於是她瓊鼻一哼，奮力往上一推，讓百鬼丸翻身滾至一旁。替他擺直雙腿，蓋好被衾後，她已累得氣喘如牛。
多羅羅先是跑回閨房拿走一塊棉布，繼而到膳房準備一盆冷水，趕往百鬼丸的臥室後，她浸濕軟布，稍稍擰乾，敷在他額上。
“我該如何是好？” 她坐在他身旁沉思。這會子夜深了，僕人已不在家中，她欲出門求助，但外頭伸手不見五指，着實不宜隨處走動，更何況這城堡地曠人稀，未免不易尋人。
“我……好冷。”
又再聽見百鬼丸幽幽細語，多羅羅不禁臉露憂色。
“百鬼丸，稍等一下。我守着你，你堅持住。” 她說，決定今夜留下來照料他。明日一早，她會盡快喚人來幫忙，但此時此刻，她便待在他身邊罷。
多羅羅折回內室取走她的毛毯，好為百鬼丸添被子。她將人包裹得嚴嚴實實，以防寒意襲身，不得甘寢，並替他勤換額頭上的濕巾，處處侍候熨帖。雖說她在膳房的櫃子發現了一些草藥，可惜不知有何功效，終歸搜遍全屋，尋藥無果。
百鬼丸睡得正沉，她不由自主地凝睇着他的俊容。
他生得真好看，多羅羅心裏不得不承認。薄唇含珠，眼睫纖長，神貌清雋無儔，足以顛倒眾生，此際，他不似醒着時凌厲可怖，她是多麼希望能簡簡單單地看着他，看他那雙深褐眼眸在日光映襯下如炎火灼爍，卻不攙雜絲毫質疑，審視她為何打量着他。
多羅羅漸覺昏昏欲睡，頭一栽一栽的，只好捏了捏臉蛋，強打精神，心忖︰“不行！眼下只有我一個人，我得要照顧好他！”
後來，他嘟噥了一聲，更嚇得她自摑一掌保持清醒——
“冷。”
“啥麼？” 多羅羅猛地一抖，隨之反駁：“可你已經蓋了三張被子！”
她萬分肯定，百鬼丸是閉上了眼，可他竟能準確無誤地攥住她的手。
“你……暖。” 他再次喃喃道。
多羅羅挨近他，有些無力地嘆了口氣︰罷了，倘若我手能為你送暖，便遂你所求，任你牽着吧。
多羅羅挪起交握的手，柔荑撫上百鬼丸的臉頰，使他平靜下來。不知何故，她有所感應，知曉他現在舒暢多了，然而隨後，他用勁一拽，把人拉向自己——
“百鬼——”
“我好冷。” 百鬼丸像孩童般反覆哼唧。
多羅羅察覺到他病温漸退，一時如釋重負，順勢半趴在他的身上。
——反正我不易生病，沒關係的……
不消一會，睏意襲來，多羅羅熟睡過去。
*
晨曦初照，多羅羅猝然驚醒。她探了探百鬼丸的體溫，發現高熱未止，便匆匆跑到屋外遣人搭把手。幸虧傭人每天老早就來傳早膳，多羅羅向人說明狀況後，那名僕婦便急忙通知守衛傳喚御醫。
她將人搖醒︰“百鬼丸。”
百丸丸睜開眸子望着她。
“家僕已備好飯菜，你先用早膳，稍後再按太醫指示服藥吧。” 多羅羅把早點端到小圓几上，然後扶起百鬼丸。他倚着床頭，專心凝諦着多羅羅的一舉一動，看她為他添飯布菜，吹涼餚饌，好方便他用餐。
“來，張口，啊——” 多羅羅徐徐餵食，百鬼丸乖乖嚼嚥，膳畢，她捻起軟巾幫他拭擦唇角。
“你該多休息，我把東西送去膳房啦。” 她咧嘴笑道，收拾碗筷離開百鬼丸的寢室。
多羅羅把食具帶到御膳房，以便下人及後洗濯。辦妥一切後，一顆心不再懸着，她禁不得靠在牆上，深吐一口氣。
“我們同床共枕了……” 思及此，多羅羅刷地羞紅了臉，不由雙手摀住︰“我的老天爺啊！咱們兩個還沒有成親呢！” 多羅羅緊緊咬住衣袖，生怕自己尖叫出聲。她磨蹭了半刻鍾才迤迤而歸。剛剛她表現得如此古怪，興許會使他以為惹惱了她，又或者惹她生病了。（但委實而論，他病得神智不清，固然不會曉得自己撲倒人家，兼之抬手攬人入懷，一整夜抱着取暖。）
行至屋前，另一道男聲響起，多羅羅半道收住步子，悄然細聽。
“你休得逞強，靜養三天再出府吧。” 該男子說。他雖在斥責百鬼丸，噪音卻泛着濃濃擔憂。
多羅羅旋即猜出那人是醫官。
醫官繼續道︰“你可以把公事托付給弟弟，眼下便好生歇着罷，你又操勞過度了。”
百鬼丸不作聲，足見此位醫官乃是少數能勸諫他的人。多羅羅適時踏進卧房，醫者望向來人。
“小姐晨安。” 他藹然致意，多羅羅能感覺出這人性情溫和可親，
“太醫晨安。” 她害羞地回以問好。
百鬼丸為二人互相介紹︰“這位是多羅羅，我的未婚妻。多羅羅，這位是我國杏林聖手，壽海先生。”
壽海朝她鞠躬，多羅羅也同樣還禮。
太醫開方抓藥後，交代得讓百鬼丸服用三天，多羅羅興趣盎然地聽着醫囑，而百鬼丸則再度入眠。
“莫擔心，他現在會好起來的。” 送客出府時，壽海向她篤定道。雖則他想督促百鬼丸按時服藥，也更想親自照看他，奈何醫館裏仍有諸多病患候診。
多羅羅欠身︰“方才有勞先生了。” 她欲向御醫打聽些事，只可惜他不便久留。
壽海慈祥地說︰“假若兩日後他仍未退燒，再喚在下便是。”
多羅羅能感覺到這人與百鬼丸十分親近，故而好奇二人關係。依她看來，就憑百鬼丸被罵不還口，對他聽話得很，且他如此在乎百鬼丸的健康（姑勿論百鬼丸乃一國儲君，而診治龍體乃壽海之責），可見交情絕非一般。
凜凜春風輕輕刮，萋萋草木沙沙響，佇足半晌，醫者打斷了沉默。
“百鬼丸他——” 他啟口，“執而不化，卻石赤不奪。”
多羅羅眨了眨眼，心下訝異——無需探問，他已心神領會，為她解疑答惑。
壽海對她說︰“自小他便愛聞花香。想當年，我於邊陲一座小山採摘藥草，大名一家恰好也在此地郊遊。百鬼丸幼時常常私自溜走，每每惹得侍衛發瘋尋人。”
多羅羅不禁吃吃大笑︰瞧瞧到底是誰更愛偷偷摸摸了，這個混帳東西！
“而湊巧，我是唯一找到他的人。儘管他沉默寡言，只在有話說時才開口，他在我家醫館待得高興，總愛問哪些藥材可入口，哪些不可，可真真是個求知若渴的娃啊。多寶丸少主老是堅持要回府一起玩，但百鬼丸拒絕，於是他倆就在我地頭附近一同玩耍了。”
多羅羅聽得津津有味，美眸閃閃發亮，意欲知曉更多。她注意到，壽海先生對她和大名一家也會用上尊稱敬語，惟獨對百鬼丸除外。
她下意識覺得，他們就如父子一般……
壽海朝她微微一笑，再度彎身行禮︰“今日得見小姐，實在幸會，無奈館中有事，請容在下先行告退。”
多羅羅嫣然燦笑，歡快地點了點頭︰“幸會了，先生。勞駕你百忙中趕來，實在感激不盡！我跟你保證，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！” 她舉起手握拳許諾，好讓壽海安心。後者見此姿勢，只覺甚是有趣。
壽海拔步離開，多羅羅目送他漸漸遠去。
“一位無憂無慮，樂觀豁達，對他不離不棄的絕色少女。” 他低聲自語。
御醫半路回首，遙望百鬼丸寢室的窗扉，輕笑一聲——
“百鬼丸，你何其有幸啊。”
*
多羅羅回到屋後，伸了伸懶腰，昨宵百鬼丸烙下的重壓猶未消退，臂膀異常酸軟，她打着哈欠，尋思着接下來的安排——百鬼丸正在休息，她亦可稍作補眠，只是，教書先生沒多久就要來了，故此，她只好不情不願地執起課本筆記，到會客廳溫習功課。不論喜歡與否，認真讀書方為正途，畢竟她早晚會成為醍醐夫人，不通文墨只會令自己、父親、醍醐國以及百鬼丸蒙羞。
多羅羅漸漸沉浸於書本中，殿內一時落針可聞。
“——兄長大人！”
多羅羅聽到有人在屋內大吼大喝，便豎起耳朵留意動靜，不多時，她就發現一抹酷肖百鬼丸父親的身影——多寶丸。
“兄長大人！兄——” 多寶丸喊得正響時，陸奧叫住了他。
“少主請冷靜。” 陸奧懇求道，而他們身後的兵庫則瞥見多羅羅款步而至。
“呃，是她……” 兵庫磕磕巴巴地說，三人均轉頭看向來者。
多寶丸端詳着多羅羅，由於他突然來訪，她的俏臉上半是疑惑，半是詫異。他神色遽變，從慌亂轉為羞窘︰
“失禮了，想必您是多羅羅小姐吧，我是百鬼丸的胞弟多寶丸。聞悉兄長大人罹病，我便立馬趕來。因為公務纏身，我未能及早看望他，實在抱歉！”
多羅羅被驚倒了︰“不……不要緊的！百鬼丸正在卧房歇息。太醫已開過藥，說是不出三天內見好。” 她說明。
多寶丸鬆了一口氣，道︰“謝天謝地！我還以為他出事了。”
陸奧與兵庫同樣長舒了口氣，而這番動作，倒是提醒多寶丸忽略了些事。
“適才失了禮數，還請容我引見兩位左右手，陸奧和兵庫。” 他介紹道。多羅羅望向他的好友，也自我介紹一番。
三人探病後，多寶丸向多羅羅由衷致謝，感謝她對百鬼丸照料周到。
“數日前，我叫他先歇着去。我從他手下得知，彼時他已兩夜不寐，可他總不聽我勸，當真氣煞我也。” 小醍醐眼眸低垂道。多羅羅能輕易點出兄弟二人的區別，她在心裏默默評注︰相比起他大哥，這才像個有血有肉的人啊。
“我答應過母親大人照看好他，可我卻食言了……” 他繼續愧悔道。
“多寶丸，這不是你的錯！要怪就怪他這個榆木腦袋的傻蛋好了。” 多羅羅豎起一根手指，說服多寶丸錯不在他。
此言一出，正在大口嚼着糰子的兵庫驚得噎住了，陸奧也驚呼一下（她甚少如此），然後連忙以咳嗽掩飾笑聲。放眼舉國上下，無人敢對少主百鬼丸不敬，可現下竟有人出言不遜，而那人還正正是他的未婚妻！
多寶丸怔怔地望着她，彷彿她是多長了一個頭的怪物。“您叫他甚麼？” 他一臉難以置信地問。
“榆木腦袋的傻蛋啊。” 多羅羅滿不在乎地複述一遍，大膽張狂，毫無懼色。
三人面面相覷，默了片晌，突地哄然大笑起來。
多羅羅雖然不解為何他們笑得前仰後合，卻也跟着他們一起笑了。她只知道，她十分期待認識百鬼丸身邊的人。